每日归档: 2021年6月16日

“月亮的脸偷偷地在改变”——唐云评葛剑雄回答网友提问

原创 唐云 糖摄廊2021–06-16

“眼睁睁地看着你……

任你消失在世界的尽头”

      首先,请你们不要说什么“天亮了尿床“这些话,好像半夜尿床就很光荣似的。再说,你们哪里看见天亮了?历史做出选择了么?

当葛剑雄回答网友提问,淡定地说自己仅仅是捅破一层纸之后,我们一切都应该明白,之前的葛剑雄其实面目是模糊的,你不知道他是糊那层纸的人呢还是捅破那层纸的人,也许他在那层纸的面前已经徘徊了很久,大约也做过许多努力,比如他在一个长长的视频里说的不可重蹈WG覆辙之类的话,也算是一家之言,但背后是不是再盼望着重来也未可知,这需要等待时机,等来历史的再一次“选择”。

他说:

“历史选择的结果是事实,无论你是否愿意接受,如何评价。但选择的对象和过程可以是自觉的、不自觉的,自动的、被动的,自愿的、被强迫的,偶然的、必然的,自然的、人为的,单一的、多元的,而且往往是多种因素的复杂产物。”

说得真好,结果论或者相对论的运用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但他似乎忘记了,历史往往做出的并不都是最好的选择,必然和应然之间是不能相等的。因为作用于历史的力量——正如他自己说的,在人们被迫或被动的时候——并不一定永远是正义的!历史选择当然也不是是合法性的必然来源,如果是,就无需他葛教授登台演讲画蛇添足了……

如果以“结果”或者“事实”而论,你的历史是“有选择的记录”岂不是多此一举?结果摆在那里,你的选择在哪里?你的记录价值几何?

当他把历史选择等同于合法性的时候,希特勒肯定不淡定了:

既然历史选择了我,就不要动不动就拿国会纵火案说事儿!

因此,葛剑雄捅破了那层纸,让光亮进来,照见了这一群教授和学者的吃相。看着人们奔走相告“葛老师葛老师,这是怎么了”,我就想起一句浅白的歌词,好应景的样子:

眼睁睁地看着你,却无能为力,任你消失在世界的尽头。

——张柏芝《心语星愿》

“你看你看,

月亮的脸偷偷的在改变”

因此我们会想起另一个历史学者,他叫郭沫若。现在对郭沫若的讨论似乎已经不能完全展开,大家心知肚明就行。我在此想说的是,郭沫若之后再无郭沫若,葛剑雄老师能否登顶如他,实在得等历史的选择!但有一点需要明白,郭沫若他不需要捅破什么纸,他就是历史选择本身,甚至可以说,他以及他的朋友们创造的这一部伟大历史还在延续,你别无选择!

他们是历史的创造者,具有“天然合法性”,其后的都只能是阐释!作为阐释者的葛剑雄老师,大约也就止步于此了。

突然想起鲁迅的《夏三虫》:

跳蚤的来吮血,虽然可恶,而一声不响地就是一口,何等直截爽快。蚊子便不然了,一针叮进皮肤,自然还可以算得有点彻底的,但当未叮之前,要哼哼地发一篇大议论,却使人觉得讨厌。如果所哼的是在说明人血应该给它充饥的理由,那可更其讨厌了,幸而我不懂。

可惜的是,历史在选择蚊子的时候也往往还会选择遗忘,连炙手可热的郭沫若都可能被遗忘,阐释者就更可能是昙花一现。当然,作为背书者,振振有辞也罢、学富五车也好,姿态可以很好看,造型也可以很别致,嗡嗡嗡的声音也可能很好听,但也可能遇见果决的一巴掌。

蚊子,不过是季节的产物;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遗憾不遗憾?残酷不残酷?

我其实很敬重葛老师的,当有人拿陈平、张维为来揶揄我和我的母校的时候,我曾骄傲地说复旦不止有他们,复旦还有贾植芳、朱维铮葛兆光和葛剑雄……

但压力正在山大,那些活跃的不活跃的教授都得出来一个个走秀,这就让历史变得非选不可,但歌声响起,远远传来季节变换的节奏:

你看,你看,月亮的脸偷偷地在改变,月亮的脸偷偷地在改变……

——孟庭苇《你看你看月亮的脸》

陋兰:戈培尔死了,他的骗术还活着

原创 孙盛起 陋H兰的速朽文 昨天

保罗·约瑟夫·戈培尔,一个劳工阶层的儿子;一个因患有小儿麻痹而导致两腿长短不一的矮个子;一个曾经失业,怕家里人担心,每天依然夹着公文包假装去上班的要强的人;一个“身残志坚”,依靠奖学金同时就读于8所德国名牌大学,刻苦研修哲学、历史、文学和艺术,精通拉丁文和希腊文,并取得哲学和文学博士学位的饱学之士。

  他曾经梦想成为一个小说家或者记者,如果梦想成真,世界文学史上也许会有他的一席之地,我们至今也许还在阅读欣赏一个叫戈培尔的德国文学家的传世之作。

  然而,他遇到了纳粹。

  对于他个人来说,加入纳粹党以后,他如鱼得水,他的才华得以充分施展并发挥到了极致。他很快就成为纳粹党内仅次于希特勒的二号人物。凭借广博的学识和超凡的口才,他被人赞誉为“宣传的天才”、“纳粹的喉舌”,甚至是“创造希特勒的人”。

  可是,对于德国、对于世界来说,纳粹独裁政体所成就的是一个忽悠大师、一个谎言制造者、一个骗子。

  纳粹执掌政权后,戈培尔被任命为国民教育与宣传部部长,兼任全国作家协会主席。这位本来最应该珍视书籍的主席先生,刚一上任,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一场轰轰烈烈的焚书运动。

  焚书的目的,是为了蒙住人们的眼睛、禁锢人们的思想,让人们只能看到骗子书写的文字、听到骗子舞弄舌头的声音。

  焚书之后,当然是焚人。

  几年之后,几百万犹太人被送入焚尸炉。其实在焚书的时候,大屠杀就已经开始。

(著名画家朱乙夫先生油画 沉重的摆脱)

  戈培尔,这个人类史上“难得”的谎言制造者、超级蛊惑家,最后也因自己的谎言而没得善终——1945年5月1日,年仅48岁的他和妻子玛格塔将他们的6个孩子毒死,然后让党卫队员从背后向他们开枪,追随一天前自杀的希特勒而去。

  戈培尔死了。确确实实死了。可是,读一读他以下的“名言”,我们会发现,他的骗术还活着。

  “如果撒谎,就撒弥天大谎,因为弥天大谎往往具有某种可信的力量。而且,民众在大谎和小谎之间更容易成为前者的俘虏。因为民众自己时常在小事情上说小谎,而不好意思编造大谎。他们从来没有设想编造大的谎言,因而认为别人也不可能厚颜无耻地歪曲事实……极其荒唐的谎言往往能产生效果,甚至在它已经被查明之后。”

  “宣传如同恋爱,可以做出任何空头许诺。”

  “混杂部分真相的说谎比直接说谎更有效。”

  “即使一个简单的谎言,一旦你开始说了,就要说到底。”

  “谎言重复一千遍,也不会成为真理,但谎言如果重复一千遍而又不许别人戳穿,许多人就会把它当成真理。”

  “艺术家文学家无一不是唯名是图,我们只需利用这点,给他们想要的名望,但条件是,必须一刻不停地重复官方认为是积极或妥当的主题……要想获得名望,那么歌唱就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交易。停止歌唱或开始个人思考是一件对国家耍赖或忘恩负义的无耻行径,即使没有旁人谴责,他也必将站在精神崩溃的边缘。官方文学和官方艺术将是纳粹国家独有的标志,也是我们力争建立的新型伟大而光荣的军事机器阵营。永不停止歌唱的人将会光荣地成为我们文艺战线上的楷模。到那时,整齐划一、高度服从的艺术家文学家将获得无上荣光。”

  “人民大多数比我们想象的要蒙昧得多,所以宣传的本质就是坚持简单和重复。”

  “必须把收音机设计得只能收听德国电台。”

  “报纸上的言论,应当趋于一致的目的,不能被出版自由的邪说所迷惑。”

  “宣传的基本原则就是不断重复有效论点,谎言要一再传播并装扮得令人相信。”

  “群众对抽象的思想只有一知半解,所以他们的反应较多地表现在情感领域。情感宣传需要摆脱科学和真相的束缚。”

  “宣传只有一个目标:征服群众。所有一切为这个目标服务的手段都是好的。”

  ……

  当骗术形成了理论,那就是一个天大的套,几乎所有人都被套入其中。能够跳到套外的,实属凤毛麟角。

  戈培尔死了,但他的骗术的死去尚需时日。

  最后用美国公众科学家卡尔·萨根的话结束本文:“历史给我们的一个令人难过的教训就是:如果我们被欺骗得足够久的话,我们就越倾向于驳回那些关于我们被骗的证据,我们对于找出真相不再感兴趣,因为要承认它实在是太痛苦了,即使只是对自己承认。一旦你把力量交给骗子,就几乎不可能再收回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