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归档: 2021年6月15日

何兆武:假如真理不适合国情,要改变的是国情,而不是真理!

打不死的姜戈 2021-06-15

何兆武,1921年9月生于北京,清华大学思想文化研究所教授,兼任美国哥伦比亚大学访问教授和德国马堡大学客座教授,著名历史学家、翻译家。何兆武先生于5月28日上午逝世,今天选《说“中学”与“西学”》一文中此段,以缅怀先生。

我们过去很长一个时期,以为中学、西学始终是先天的品质,那个东西就是西方人的,这个东西就是中国人的,好像先天就注定了,中国就是这样,西方就是那样。

我觉得这是一个概念上的混淆,把后天偶然在某种条件下所出现的某种东西,认为是他先天本质所规定的东西。

事实并非这样。中国历史上没有几何学,这完全不意味着上帝在创造中国人时就给中国人的遗传基因里面把这个几何学的因子给抽掉了,所以中国人不懂几何学。

完全不发生这个问题。只不过是因为某种条件,使得几何学最早出现在希腊,不过是因为某种条件,所以近代牛顿的力学体系出现在英国。这决不是说这个体系就是英国的专利,别的国家、别的民族就不配发现这个定律,或者根本学习不了。

不发生这个问题。中国人学习力学一样可以学习得很好,甚至于可以超越他。诺贝尔奖不是中国人也可以获得吗?中国一样可以学,并不意味着这个东西是西学。

可是很长一个时间里面,我们把这两个概念混淆了。总是有意无意之间认为某一个民族先天注定了具有某些特定的品质,只能够习惯于哪些学问,而另外的学问是他所不太能学习的、不大能去掌握的。

于是把这个问题叫做中学,把那个问题叫做西学。我现在要在概念上明确的,就是所谓中学、西学仅仅是后天的偶然的出现的一种情况,它偶然在某种情况下出现在哪个国家,并不意味着这种学问是天生注定的属于某一个民族的特质的,而不适宜于别的民族。

由于这个观念的错误就引致了一百多年来中国思想界很多不成问题的问题,正是这些个问题的纠缠使中国摸索了很多曲折的道路并造成了很多的浪费和损失。

最开头中国以为自己是天朝上国,那么文明、好得不得了,所有的蛮夷都是野蛮得不得了,所以他们都是落后的。

这种心态经过鸦片战争一打,中国打了败仗。你说你是最了不起的,结果你却打了败仗。中国有一批人觉悟最早,觉悟之后就认为中国为什么打败仗呢,是中国的船炮不行,洋人的船坚固,洋人的炮厉害,是洋人的船坚炮利。所以最早一批思想比较开明的人、比较清醒的人,就提出来要学西方的这个长处。

林则徐是第一个跟英国人正面打仗的人,林则徐的朋友魏源提出来一个有名的口号,这个口号后来一直在中国非常有市场,叫做“师夷之长技以制夷”。

学习夷人,就是学习外国人的长处来对付外国人。他们不是船坚炮利吗,我们也学他船坚炮利。这是最早的一批。我们过去的几十年历史研究,认为这是早期的改良主义。

当然这批人在政治上是改良的,我觉得不如用另外一个词比较妥当,就是把这些人认为是在文化领域、在思想领域认识最早的新学派,或者叫做西学派。

他知道中国不能闭关自守,老是保守自己的一套传统的旧东西不行了,要学一点外来的新东西。这个第一步就是学他们的船坚炮利。这是很现实的。你没有船,没有炮,你对付不了他们。这就是“师夷之长技以制夷”。

比魏源再晚一点,曾国藩的学生冯桂芬写了一本书,他在上海。太平天国当时到了上海。

他避难在上海,写了一部书,叫《校邠庐抗议》,这是他的政治理论文集,那里面正式提出来他的文化政策的主张,叫人们应该学习中国历代圣人所给我们留下来的经典的同时也要学西方的长技、西方优点作为辅助,这是最早的一个文化方案,就是说我们应该怎么摆正这个中学和西学的关系,把中学作为主,但是以西学作为辅。光是中学也不够,但是中学还是主,要加以一些西学作为辅助。

后来又进一步,就是所谓中国近代史上的洋务派,他们是掌实权的人,通过他们自己的体验,也觉得光是中国传统的那套学问,对付不了现代的世界,还是需要另外一些新的东西。

曾国藩、左宗棠,后来的李鸿章、张之洞,这几个人是最重要的代表。清朝末年的变法有所不同了,后来地方的势力比较大了,变成了外重内轻之局。像曾国藩、李鸿章,虽然不在北京,但是在地方上势力比较大,这些人开工厂,办一点近代学校。

这些学校学的内容是什么呢?是学外文,学自然科学,基础自然科学。为什么呢?因为这时候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就是说我们不光是要造船,比如江南造船厂、福建马尾造船厂。因为中国要对付船坚炮利,自己就得造船,所以就有这些造船厂。

但是后来知道光是技术还不够,你得有基础科学知识。数理化都不懂的话,你这个船炮造不好;所以一定要数理化的基础知识。

换句话说,基础科学一定是要的。所以那个时候起,眼光更进了一步。比他们再晚了一辈的或者跟他们同时的一批我们叫做洋务派的知识分子在政治上是改良主义者,并不赞成革命,还是要保持中国原有的政治制度,但承认老一套是不够用的,要学习西方很多的东西,从西方传来的。我们学习西方无非是学一些新的知识、一些科学技术的知识。

比他们稍晚一些的人,我想最早应该是郭嵩焘,湖南人,他做过这个兵部侍郎,一定要勉强折合今天这个位置的活,应该算是国防部副部长。后来他也是作为中国第一个出使英国的大臣,或者今天叫做大使或公使。

他在英国住了一段时期,他算是最早的一个比较具有世界眼光的人。从他开始,出现了一批人,其中包括他的幕僚,包括应该算是他学生的人。这些人在思想又进了一步,觉得还不光是要学科学技术,科学技术发达要有一个社会条件,没有相应的社会政治的体制也不行。

所以必须要有一套社会政治体制与之配套,也就是我们所谓的近代化或者现代化。没有那套社会政治体制跟它配套的话,科学技术就发展不起来,所以他们就提出来政治上要改良,要君主立宪,要设议院,开国会等等,这都是清朝末年改良派的立场,要求通上下之情,因为过去都是最高的领导说了算,下面只有服从的份,没有真正参与决策。

现在,他们看到了西方的国会、议院。这个议院或国会是做什么的?是沟通上下之情的,就是人民与政府之间有个沟通的渠道,有议员、人民代表。这是一个条件,没有这个条件的话,一个国家的繁荣富强是不可能的,近代的科学技术也不可能发展。

接着认识上再进了一步的,就是我们的太老师王国维先生,梁启超先生那辈人物了。清朝末年,王先生就说,我们过去向西方学习,学的都是他那些形下之粗迹,而没有学到他那个形上之真髓。严复也是这种看法,认为我们过去学习西方,只是着眼于他的科学技术,而没有考虑到那背后思想和文化的根基。没有这个根本精神,科学技术发展不起来。科学技术要和思想文化,要和政治社会体制相配套。

当然这就看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看到一个国家的历史文化的深层次的东西,而不仅仅是看表面上的技术。所以王国维先生、梁启超先生都是属于最早介绍西方的思想理论的行列,也包括严复。

那时介绍了很多西方的政治理论,比如说严复就翻译了亚当·斯密的《国富论》,亚当·斯密的《国富论》可以说是西方自由资本主义的《圣经》。中国有没有经济学理论呢?当然过去也有,不过那都是片断的,没有像亚当·斯密那么系统地、那么完整地来讲。

讲什么呢?我们假定一个自由市场,在这个自由市场里边,每一个人都是单纯追求自己的最大的物质利益,换句话说,就是追求自己的发财或唯利是图,正因为每个人都追求自己的最大利益,就有一个无形的手在里面调节,使得这个社会成为一个最有序的社会,而且是一个秩序最良好的社会,也是一个最繁荣稳定的社会。

其实亚当·斯密所说的不过如此,简单地说这就是他的《国富论》最基本的内容。它介绍到中国来,就给中国的发展资本主义、个人主义提供了一个理论的基础。

过去中国传统都是集体主义,都不讲个人主义,一讲个人主义就是臭得不得了的事情,是自私自利的。

但是,亚当·斯密在自私自利里面发现了一种因素,这种因素他认为是真正维护社会的进步和秩序的最重要的条件。亚当·斯密《国富论》理论被介绍到中国来了,同时梁先生和王先生都是最早把德国古典哲学介绍给中国的人。这是清末一直到民国初年的情况。

比这个情况再晚一点,到了中华民国以后,大概是1911—1921年这十年里面,出现一个高潮,这个高潮最后就是五四运动。

五四运动提出两个口号,大家都知道的两面旗帜,一面旗帜是“科学”,一面旗帜是“民主”,即德先生,赛先生。德先生就是民主,赛先生就是科学。

中国过去有没有科学?当然有。但是中国过去有没有近代科学。在严格意义上说,也可以说没有。中国真正学习牛顿体系是60年代的事。一直到19世纪末,可以说自然科学在中国还没有生根。

这不是说古代没有科学。比如说古代人会造车轮,他就会知道圆周和直径的关系,大约是三比一的关系,所以叫做周三径一,《考工记》里面提到这句话。但是这不等于近代科学,那是从经验里得出来的片断的知识。

近代科学是一种有系统的知识工程,我们要走这个路,就非得有赛先生不可,非有近代科学不可。

但是跟近代科学相配套的,还得有德谟克拉西。德谟就是人民群众,克拉西是政体,我们没有一个民主政体,科学本身很难成立。

科学一定要有一个社会条件,这个社会条件就是德谟克拉西。所以五四运动就提出了两面旗帜:科学与民主。可能在当时还有某些幼稚或者不完备的地方,不过中国近代的需要确实就是这两个东西,一个是科学,一个是民主。这可以说中国的认识又进了一步。

清朝末年最后一个代表是张之洞。那个时候民主革命的浪潮已经开始高涨,张之洞做过湖广总督,并且办了很多近代的实业。他也知道这方面要学习西学,可是传统的政体却不能改变。传统的政体不能改变的话,那么传统的思想学风也不能改变,因为一改变,君主政体就不能维持了,所以他说民权之说一兴(民权就是讲德谟克拉西),全国必然大乱,中国就不能收拾,所以张之洞总结出一个口号,这个口号虽然也有人提出过,但是最后集大成的是张之洞,叫做“中学为体,西学为用”。

你要守住一个本体,这个本体是什么?就是中学。但光是中学还不够,也要用西学来作为你应用的东西,西学为用。一方面我们固守我们传统的思想学风,意识形态,作为体;但是其中也吸收西方的各种技术,作为我们的用。

从表面上看,这个提法跟三十年前的冯桂芬基本上是一样的,冯桂芬也是要以传统的中学为体,辅以西方的富强之术,就是用西方的富强的办法来作为补助。从字面上看是一样的,但是在不同的历史条件之下,其内涵却不一样。在冯桂芬的时代,中学还没有根本动摇,所以你只能提中学为体,大概谁也不会反对中学为体,问题是要不要西学。保守派就认为西学是绝对不能要的,但是冯桂芬就认为西学还是需要的,所以冯桂芬的立场实际上是为西学争地盘,也就是给近代科学争地盘,就是说这个东西不能不要。

但是到张之洞的时候,革命已经是风起云涌了,那个时候传统的政治社会体制已经根本动摇了,他要维护这个体制,所以要讲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实际上是在为中学争地盘,唯恐西学动摇了中学之体,他的目的是为维护中学之体。

那个时候的中学与西学,是各有其具体内涵的,与我们后来的争论不一样。后来的中学与西学,什么叫中学,什么叫西学,并没有一个确定的含义。而当时的中学跟西学则是有非常明确的内涵的。

张之洞所谓的中学是什么?是三纲五常,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这是绝对不能动摇的,这是几千年的传统的社会和传统的政治理论的基本原则:这个是体。

在保存这个体的前提条件下,我们用西学作为补充的工具,所以他的目的是要保持这个摇摇欲坠的中学之体,但是冯桂芬的意思反而是要向其中输入一些西方的辅助的东西,这是在给西学争地盘,所以两个人字面上是一样,可是内容上却有很大区别。

但是到了后来,到了20世纪30年代,也有人谈民族本位文化,那就有点缺乏具体的内涵了,因为你到30年代,还讲中学,还讲西学,就没有意义了。每一个名词,或者每一个概念,或者每一种思想的提出,都有其当时具体的规定。如果脱离这个历史条件的话,我们还用这个中学、西学的观念去概括我们的知识或思想的内容,那就文不对题了。这种情形非常普遍。

随便举个例子,我们习惯用的、一直到今天还在用的左和右,某个人左,或某个政策左,或某个政党左,或某一个右。左右这个含义只有在固定的历史条件之下才有意义,如果脱离了这个历史背景,左右这个含义就变成空洞的了,就没有内容了。比如说,在革命的时候,有的人赞成彻底的革命,采取激烈的革命行为,这个我们说他左;有的人不赞成革命,赞成保守,维持原来的秩序,或只做一点枝节的改良,这个我们说他右。也就是激进跟保守之分。

但是后来我们一直延用这个观念,有些就对不上号了,比如说四人帮,你说他是左呢还是右,我们过去批“四人帮”都说四人帮是极左,可是到了后来,华国锋,党中央的主席、军委主席、国务院总理,怎么提的呢?

他说四人帮这些人什么极左,右得不能再右了。这话是对四人帮的定案。四人帮是极右,不是极左。又是极左,又是极右,到底是左还是右?

我想两方面都能够说得通,因为那个时候左右的含义已经不同了。假如我们说左,就应该是大家吃一样的饭,穿一样的衣服,三同,同吃同住同劳动,这个算是左。四人帮的生活远远脱离人民群众。把皇家的园林圈起来,作为自己的跑马场,这是连帝国主义的亿万富豪也做不到的,不能想象英国的亿万富豪把白金汉宫圈起来自己跑马,也不能想象法国的大亨把凡尔赛宫圈起来,别人不许进来,他在里面跑马。这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四人帮做到了这点,你说他是极右还是极左?所以我想华国锋所谓极右也有他的道理。从根本上说,左右的概念是要在一定的具体条件之下才有意义,脱离了这个一定条件,左右的概念是不适用的。

这个可以说明所谓中学西学,只有在清末的时候,才有具体的内涵,有具体的意义。所谓中学,就是要维持传统的一套思想体系、意识形态和它的政治社会制度。那么所谓西学,就是反对那一套东西。

到后来,到了五四以后,再讨论什么民族文化本位的这类论战,就没有意义了,因为你已经脱离了那个具体的背景,专制王朝已经被推翻了,至少表面上也打起了民国的旗号,也是共和国了。旧的所谓中学为体的“体”已经不存在了,也不念孔夫子那一套东西了,所谓中学就没有意义了。

用现代术语来说,语境已经变化了,原来的语言本身就没有意义了。你脱离那个具体的语境,就没有意义了。一个语言有意义,是只有放在具体的语境之下才会有意义,你脱离那个具体的语境,就没有意义了。所以到了30年代,中学与西学之争就变成一种很空洞的东西。

再举一个例子,来说明这一点。30年代的时候,国民党专政。国民党是反对马克思主义的,它在反对马克思主义时也做理论斗争,也从理论上批判马克思主义。怎么批判马克思主义呢?

其中最振振有词的一条理由就是马克思主义是外来的东西,不适合中国的国情,所以不能要马克思主义。毛泽东在1949年写的新华社的社论里面还提到,马克思是德国人,此人已经死了66年了,是外国人。他的学说当然不是中国的东西,不是中国的国粹。

那么,他的东西是不是适合中国的国情呢?那个时候,30年代的马克思主义阵营就是反驳说:马克思主义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是真理就是普遍有效的。这一点大家都知道,假如它不是普遍有效,就不是真理。2+2=4,我们说它是真理,为什么?它在英国也是2+2=4,它在日本也是2+2=4,它在中国也是2+2=4,它在古代春秋战国也是2+2=4,它到今天也是2+2=4。它是普遍的真理,所以它是“放之四海而皆准,俟诸百世而不惑”的,等到一百代以后,它也不会动摇的。这才是真理,既然它成为真理,它就是普遍地有效的,所以无所谓适合不适合中国的国情。

40年代的《大公报》,有时候也打一些擦边球。国民党老是宣传所谓中国的国情,《大公报》社论就有一篇标题是《贵顺潮流而不贵适国情》。它说,我们珍贵的是要符合时代的潮流,不是要适合中国的国情,或者某国的国情。因为国情是人造的,是可以改变的。

再举个例子,19世纪末年的时候,洋人、特别是西方人到中国来的时候,给洋人最深刻的印象是什么?是中国的男人都梳“猪尾巴”,一个长辫子。

我们现在看清朝的电视剧都是男人梳个长辫子。他们把这叫做“pig tail”猪尾巴。女人都是缠足,妇女都是裹小脚。

然后,男人女人都吸鸦片烟,躺在床上,用一个长烟枪来吸。那时候的洋人对中国人的游记或者报道里面很多都是报道这个,照片也是照的这个。

现在要翻那些旧的照片还可以看到很多都是这个,要照男人的“猪尾巴”,要照女人的缠足,然后要照男女都躺在床上吸鸦片烟。你也可以问,这些是不是中国的国情呢?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是。几乎当时中国的男人都得梳长辫子,几乎当时的中国妇女都要缠足,这些也可以说是中国的特色,我们还不知道世界上有哪个国家或者哪个民族,男人都要梳“猪尾巴”,女人都要缠足,好像还没有。

当然这也是中国的国情。但是要不要适合中国的这个国情,我看可以不需要适合中国的这个国情。这个国情可以改变嘛!国情是人造的嘛!既然是人造的,人就可以改变它。国情不好的话,我们可以改变它。现在中国男人不梳长辫子了,中国女人也不缠足了,这很好嘛,为什么一定要适合中国那种国情、国粹呢?这个国情、国粹可以不必保留。

真理不在乎它是不是符合国情。假如它不适合中国国情的话,那么要加以改变的是国情,而不是要改变真理。国情要适合真理,而不是真理要适合国情。这是我对于中西文化的一点认识。学术和文化,不以中西分。

但是使我自己没有想到的是80年代的时候,这个问题又出现了。我以为在1949年以后,这个问题是解决了的,所以就不需要再谈什么“中西之争”或者“体用之争”了。不过没有想到,到了80年代,忽然一阵文化热,又提出来,“中学”“西学”之争。这个争论已经没有意义了,可是仍然提出了这个争论来。

我想今天不是什么“中西体用之争”,今天如果再说“中学”“西学”的话,我觉得不如改变一下,应该叫做“近代化”或“现代化”的问题。

也就是说,我们中国过去是一个古老的社会,有几千年的传统。但是这个传统的文化和传统的思想,也要不断地更新,要不断地创新,不能够老停留在原来的状态。

时代是不断进步的,人们的思想、人们的知识也是要不断进步的。这里面已经不存在“中学”和“西学”之争。“中学”和“西学”之争是在特定条件下才有的,就是当时中国要不要“近代化”,还是固守古老的传统。

在这一点上双方的争论,代表不同的社会势力的争论。这个争论当时是有它具体内容的,今天要再提“中学”和“西学”之争,是没有意义的,是没有价值的。

今天不发生“中学”“西学”的问题。今天的问题是时代潮流的问题,我们应该是适应时代的潮流,赶上时代的潮流,并且要领导时代的潮流。

就这种意义来说,不发生什么“中学”与“西学”之争的问题。这是我个人所想到的一点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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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我们脑海中会有乾隆是古代人、而华盛顿是近代人的错觉?

阳Sir的考古之眼2021-06-05 18:25

提到乾隆和华盛顿,二人身上有诸多的共同点。乾隆是十全老人,中国历史上实际掌权时间最长的皇帝,他统治中国的时期被称作是“康乾盛世”。而华盛顿则是美国的开国总统,为美国的国家独立事业做出了重大贡献。

有意思的是,两人都是1799年去世,按理说应该是同龄人,但人们的意识中总是认为乾隆是古代人,而华盛顿是近代人。究其原因,主要是因为华盛顿生活在西方的近代,而乾隆则生活在中国的古代。

(一)背景与认知

纵观中国古代历史的时间轴,是以1840年鸦片战争为界限的。1840年之前被称作封建社会,1840年之后则被称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而乾隆皇帝是1736年登上皇位的,1799年去世,生活的时间都在1840年之前。另外,乾隆是大清十二帝中的第六位皇帝,顺序比较靠前,所以被看作古代人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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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华盛顿则是美国的第一任总统,参与了美国的独立战争,在美国有着很高的历史地位。他于1789年担任美国总统,一直担任到了1797年,共计在位8年,于1799年去世。西方的近现代史开端是第一次工业革命,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时间是在18世纪60年代,也就是1760年前后,而这一时间点上,华盛顿正好还在世。

也就是说,中国封建社会结束的时间要晚于西方的现代开始的时间,乾隆生活在中国的封建旧社会,而华盛顿则生命则跨过了西方的古代和近现代,所以理论上来说,虽然乾隆和华盛顿同年去世,但乾隆是古代人,而华盛顿是近代人。

两人在意识形态的比较上,华盛顿也要大幅领先于乾隆。华盛顿经历了与外敌的民族独立战争,早已与全世界最先进的理论知识接轨,意识形态趋近于现代。而乾隆则还沉迷于闭关锁国之中,认为大清朝富有天下,全然不知世界为何物,所以从意识形态上看,华盛顿更接近于现代人,而乾隆则是跟中国封建王朝一样,思想较为落后。

(二)存在感强弱

此外,还有一个比较客观的原因,就是存在感问题。乾隆只是中国历史上数百个皇帝之中的一个,虽然他作为皇帝是非常成功的,写下了和全唐诗总数差不多的诗歌,但但这并不足以增强他在现代人心中的存在感。

而华盛顿则不一样,他是美国的开国总统,在国民心中的地位非常之高,甚至在全世界的知名度和影响力也是很高的。再加上美国的首都就是以华盛顿的名字命名的,在这一全世界非常知名的大城市的加持之下,华盛顿的名字不断出现在世人的眼前,也会让大家产生华盛顿是近代人的错觉。

综上所述,衡量一个人生活在什么样的时代,决不能单单以时间作为衡量标准,空间的衡量也很重要。虽然乾隆和华盛顿生存在同样的时间点,但所处环境不同,所在环境的发展也有快慢之分,所以大家会有乾隆是古代人、而华盛顿则是现代人的有趣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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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故外交家吴建民:看错世界,要倒大霉

表妹看世界 2021-06-15

营创君说 ●●

2016年3月30日下午,前中国驻法大使、前外交学院院长吴建民先生重返外交学院,就“准确认识今天的世界”面向外交学院及校外师生进行了一次精彩的讲座,中国人不乏人才,但为什么这些机会都丢掉了呢?《营创商业评论》今日特别刊发此文,以飨读者。
选自2016年3月30日吴建民在外交学院的演讲《准确认识今天的世界》
吴建民:前中国驻法大使、外交学院前院长,于2016年6月18日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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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认识世界的重要性


现在的世界,是一个大反思的时代,全球几乎同时大反思,这是人类历史上几乎第一次。崇拜权威是必要的,同时要独立思考,检验这个思想对不对,还是要坚持实事求是,实践是检验认识真理性的唯一标准。我觉得外交学院的学风很好,生源很好,各个单位反应很好,氛围好老师好,希望大家在这样一个氛围下健康成长——中国太需要懂世界的人才了,太需要向世界说明中国的人才。
同学们,要珍惜每一次在大庭广众下交流的机会。中国人很多不擅长交流,讲话打动不了人,就不能很好地让人接受观点。
我们中国人也必须懂得,几百年怎么落后的?我哥哥是一个少将,他去南京大屠杀纪念馆,说这是中国军人的耻辱。为什么中国受人入侵?为什么中国军人保护不了老百姓?关键是中国落后了。中国人为什么落后于世界?
世界大变化主要是六百年。1492年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可是早于哥伦布,1405~1433年,郑和下西洋。我去新加坡看到他们办了一带一路的展览。一走进展览大厅就很震撼,迎面看到当时郑和下西洋宝船的船头,特别高大、宏伟。郑和下西洋的舰队有六、七十艘舰艇,船上有2.8万海员,浩浩荡荡。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他只有三艘船,船上87人。
这种对比,大家感受一下。那个时候中国的造船技术全球最先进,非常了不起。中国在明成祖朱棣的时候是开放的,后来就封闭了,实行海禁,不准下海,违者斩首。郑和下西洋的舰队是全球最强大的舰队,不许下海,最强大的舰队烂在海里了。最先进的造船技术被搁置了。郑和下西洋是中国有史以来第一次走向世界取得大发展的机遇。这个机遇被中国人自己丢掉了,如果我们中国人沿着郑和下西洋这条路走下去,世界的历史要改写。中华民族过去100年受屈辱的历史就不可能出现。
后来还有没有机会呢?有!开放的机会,康乾盛世,了不起的皇帝。满族的皇帝和汉族的皇帝不一样,马背上的民族,非常注重开疆拓土,给中国的国土面积呢增加了八百九十万平方公里,后来丢了三百万,也还有五百九十万平方公里。康熙大帝,了不起,中国历史上很了不起的皇帝,很关注世界,当时外国传教士到中国来,康熙大帝请外国传教士给他传授现代科学知识,他看到欧洲工业起来了,很厉害,所以康熙大帝镇压准葛尔叛乱的时候引进了洋枪,起了很大的作用。
去年我和故宫博物院的院长聊天,他说满清的时候故宫里住了一百多个外国人,蛮开放的。有比较才有鉴别。你比较同时代外国的皇帝,俄罗斯的彼得大帝。康熙大帝1654年生,彼得大帝1672年生。他们都是很小的时候当皇帝,康熙8岁当皇帝,彼得大帝10岁当皇帝。康熙大帝看到欧洲有好东西,请他们来讲课,彼得大帝在位时,身边有个大臣,有一天跟彼得大帝说欧洲走到我们前面去了,不如去看看;彼得大帝带着200多人去欧洲微服私访,考察了一年半,回到俄罗斯后,实行开放政策,“走出去,请进来”,在他的手上,俄罗斯走上了崛起之路。彼得大帝有一句名言:“给我二十年,我还你一个崭新的俄罗斯。”普京总统也说:“给我二十年,我还你一个强大的俄罗斯。”彼得大帝做到了,普京总统能不能做到,不好说。
彼得大帝抓住了“开放”,这是个很伟大的皇帝。
彼得大帝怎么死的,也很有意思。1724年深秋,他视察圣彼得堡,发现有人掉到海里去了。彼得大帝跳下水救人,人是救起来了,但自己受了风寒,一病不起,1725年初病逝。这样的事情在中国大概不可能发生。皇帝要跳下海救人,早被太监拉住了。这就是彼得大帝受到文艺复兴、启蒙运动的影响,珍视人的生命。思想的力量是巨大的。
这个时候,如果康熙大帝也出国访问,对外开放,之后的屈辱史也不会发生。
中国怎么落后的?停滞不前。中国人不乏人才,但为什么这些机会都丢掉了呢?强大的惯性,两千年只看内不看外的惯性。惯性思维的危险就在于,人们在做的时候不问为什么,习惯成自然,非常可怕。我在1991年1月到1994年当发言人,出访的时候要随访。江主席喜欢与别人交流,有一次他问:“毛主席很伟大,邓小平也很伟大。为什么毛主席没有提出改革开放,而邓小平提出了改革开放?”我说,两人的经历不一样,毛主席一生就出国两次,都是去苏联。毛主席没有去过西方世界。
邓小平1920年10月去法国,时年16岁。1926年1月离开法国去苏联,时年21岁。16岁至21岁是人生的重要阶段。邓小平是从四川到法国,对比太鲜明了。一个人的胆识、能力,和他的经历有很大关系。见过没见过有很大区别。今天中国人走出去,好事情!为什么见过世界、没见过世界就不一样呢?这就是因为文明对话是人类文明进步的源泉。邓小平有了去法国的经历,提出改革开放,这就是文明对话的结果。
今天的中国,要消除封闭的惯性。有些人讲起来慷慨激昂,说改革开放三十多年,大钱都被洋人拿走了,中国人挣的是血汗钱。这些话听起来似乎有道理,按照这些话的思路再深入地想下去,改革开放对还是不对?按这些人的逻辑,那中国还是要回到封闭最好。回到封闭的状态,那不就完了吗?中国发展只能一步一步来,你一下子能跳到高端吗?不可能。大的开放思路要违背了,那不行,中国要倒霉。要警惕封闭的思维,长期封闭的惯性思维自觉不自觉地影响人的行为。
在现代,凡是我们正确地认识世界的时候,我们国内的方针也比较正确,我们的事业就大踏步前进;凡是我们对世界看错了的时候,我们国内方针也会出问题,我们就倒大霉。
1946年,中国国内议论纷纷,毛主席在4月写了一份一页半的文件:关于目前国际形势的几点估计。第一,世界大战会推迟;第二,美苏之间迟早会妥协;第三,与资本主义反动派的关系,能消灭的先消灭,不能消灭的之后再消灭。这些认识对了,因此中国就大踏步前进。
1958年中央八届六中全会公报指出:“当前国际形势总的特点,是敌人一天天烂下去,我们一天天好起来”。1959年大学毕业后我被外交部录用,在国外干了25年,回头一看,1958年是西方世界一天天烂下去吗?完全错了,完全看颠倒。国内方针也错了,大月进、超英赶美……很多资料现在都解密了,赶上英国,有三年差不多了吧,赶上美国,十年可以了,有充分的把握。7000万人上山炼钢,发疯了,我也参加过炼钢,亚青参加过吗?哦,参加过。当时我还当了炉长。炼了之后很开心,晚上吃夜宵不要钱,放开肚皮吃饭,但是好景不长
世界看错了,国内方针错了,中国人就倒大霉了。
20年之后,1978年10月,邓小平到日本访问,这是外交上非常重要的一着棋——中日关系一定要搞好。邓小平去尼桑(日产)看,去比较这里和中国最先进的长春汽车厂的劳动生产率——一下发现,日产是长春的几十倍。所以邓小平感慨,我现在明白了什么是现代化,回来了三中全会。 这三个例子说明了什么?要准确认识世界。这个太重要了。

2

世界大变化
第二个问题,世界大变化。

我去了很多大学,问他们世界现在最大的变化是什么,有人说全球化,有人说信息革命,有人说金砖国家崛起。我说都不对,你们觉得是什么?对,就是时代主题变了,和平与发展是当今时代的主题。
时代主题的变化,是国际关系中最大的变化。(由“战争与革命”转变为“和平与发展”)
我和罗援将军有一场辩论,凤凰卫视,他气很足啊,“说该出手时就出手”。我打断他了,说你是不是要打仗,他不敢回答。我说你犯了时代错误。
什么叫时代主题?第一,反映了某个时期世界的主要矛盾。第二,指出了解决主要矛盾的路径。
现在很多人还有战争与革命的惯性思维,总想着打一仗——美国打不过,菲律宾可以打啊?完全搞错了时代。
2011年“911”十周年前夕,华盛顿邮报记者对我进行采访。他第一句话说,中国是“911”最大的受益者,我说这不对。也有人说乌克兰危机为中国迎来了十年发展机遇期——这话不对啊,怎么你老想着别人倒霉呢?别人倒霉你走运,那别人走运是不是你要倒霉呢?人家外国人一看,你中国怎么总是幸灾乐祸呢?这些所谓的“战略家”,站不住脚,没有抓住时代主题大的脉络。环球时报经常发表一些文章很极端的,去年胡锡进请我参加环球时报论坛,有个开场白,他一上来把这个世界讲得一塌糊涂。我说你们的眼睛里没有全局啊,世界大势你看不到,抓不住主流。我心里说这就是今天的中国,他是报社主编,很有学问的,但是没有把握大局。世界是在进步还是在倒退?我看世界在进步。有些人很容易悲观,战争迫在眉睫。我们当然要有强大国防,全世界军队都要准备打仗,这是一回事。但我们对形势如何客观地正确估量,那是另一回事。
时代主题变了,这其中有很多原因。两次世界大战的惨痛教训是很重要的,后来大家痛定思痛,成立了联合国,联合国宪章是很重要的,我们要关注联合国的作用。为什么说现在已经不是革命的时代呢?人活得下去绝对不会革命,革命的时代过去了,“颜色革命”没有成功的,索罗斯自己也这么说。当然我们要看到这个世界,贫富差距过大,穷人太多,所以只有发展才能解决问题,发展是主题。
打仗的时代过去了,现在是发展的时代,是科技的时代,是壮大自我,人类共同发展的时代。(就是主席提的 人类命运共同体)

3

中国外交
中国外交战略是什么?三不:不扩张、不称霸、不结盟;三要,要和平,要发展,要合作。
中国不能去结盟,一结盟新的冷战就开始了,中国倒霉,世界倒霉。
中国面临很多问题,靠发展才能解决。中国人在现阶段最大的利益是什么?这个问题想清楚了,其他问题就好办了。我想,就是邓讲的,发展是硬道理,最大的利益就是保持发展的势头。你们读孙子兵法有一个“势篇”,势头来了,就好办了。“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经常嫌外交软的就是军方,之前我去国防大学讲课,他们就正好问到外交的问题。我说,近三十年中国的发展,离不开中央的正确方针,难道中国外交没有功劳吗?软硬都是手段,哪个难?软难。硬,你打我一下我踢你一脚,这三岁小孩子也会,没有难度。讲道理,谈判,软实力,这个很难——首先别人要喜欢你。你讲的东西别人反感,这哪有软实力?
要想透,中国人要什么,想不透,抓不住牛鼻子,问题就没法解决。中国现在这个势头,鸦片战争以来是第一次,这个势头丧失了,再要找回来,你们年轻人到我这个年纪,也未必找得回来。虽然中国的力量起来了,但要完全发展起来,至少还要三五十年。切记,切记,不要“夜郎自大”。
准确认识世界的重要性、世界大变化、中国外交,今天我就讲这三点。

陈剑:百年党史三座丰碑

转自 常态发展 2021-06-10

 

{作者简介}陈剑:党史研究者

百年中国共产党历史,波澜壮阔,前赴后继,有无数志士仁人为民族独立、人民解放英勇牺牲,他们值得后人缅怀。

百年党史有无数丰碑人物。本文仅就陈独秀、张闻天和胡耀邦,这三位党在不同时期领导人的丰功佳绩作一评说。他们威武不屈,坦荡磊落,思想深邃,人格高尚,已经成为中共百年党史三座不朽丰碑。

一. 陈独秀

陈独秀(1879~1942年

陈独秀是党在初创时期的领导人。从党的筹建和初期发展这一时期,陈独秀功勋卓著。

(一)历史贡献

1. 新文化运动的发起者和组织者

19159月陈独秀在上海创办《新青年》杂志,高举民主、科学大旗,对于中国近现代历史乃至当下产生了重大影响。

2. 五四运动的总司令

挟新文化运动之巨大影响,并在五四运动中的一系列卓越表现,特别是直接战斗在五四运动的第一线。1919610日,他起草并亲自散发了著名的《告北京市民宣言》,提出了取消对日密约、罢免卖国官吏等内容,因此被捕而轰动全国。

3. 创建中国共产党

19208月,陈独秀在共产国际帮助下,以上海马克思主义研究会为基础成立了中国第一个共产党组织,取名为中国共产党,出版6期《共产党》月刊参与筹建,实际意味着中国共产党已经成立。并推动各地共产党早期组织的建立。在此基础上成立了中国共产党领导机构。陈独秀当之无愧是中国共产党主要创建人。

4. 党在初创时期主要领导人

从中共一大至五大,陈独秀一直担任党的总书记,成为党在初创时期最主要领导人。从第一次党的代表大会代表当时50多位党员,发展到第五次代表大会的57967人,党的建设基本内容已经成型。陈独秀在党的初创时期做出了重要历史性贡献。

().思想深邃

对于有着百年历史的中国共产党来说,陈独秀的功绩不仅在于创建了党。还在于他思想深刻,坚守方向正确。

1. 对民主的认识

陈独秀认为无产阶级民主要取代资产阶级民主,就必须更具体,比资产阶级民主更优越。没有民主,就没有社会主义;政治上的民主主义和经济上的社会主义,相成而非相反。

2. 对社会主义的认识

陈独秀认为解决中国社会问题必须选择社会主义。实现社会主义要分两个阶段:先进行民主革命再进行社会主义革命。他首倡通过国民革命再迈向社会主义。

3. 对社会主义经济的认识

他认为社会主义经济制度的核心是资本集中和财产公有。社会主义应建立多种经济成分并行的所有制结构;社会主义根本意义是使社会生产力有更快的发展。

4. 对苏俄道路认识

早期的中国共产党人,对苏俄道路深信不疑。陈独秀也是如此。但后来斯大林的苏俄,以苏俄利益为最高利益和极端的恐怖专政,使他对苏俄道路产生疑问。陈独秀是中国共产党人最早公开正视苏联错误的人。在世界各国共产党人对苏联无限向往、大唱赞歌的上世纪40年代初,陈独秀就敏锐地察觉到苏联30年代肃反扩大化的严重错误,并努力追寻其根源。他强调不能把错误仅仅归罪于斯大林个人,而应从制度上找原因。

5. 坚守方向正确

他认为中共不是苏共的附庸。早期的中国共产党是第三国际东方支部成员,接受第三国际领导。陈独秀一直认为,虽然中共成立得到了第三国际的指导,得到了苏俄帮助,但中共不是儿子党,不是苏共的附庸,而是一个独立的政党。陈独秀这种认识,自他担任总书记起一直到被剥夺总书记职务。中共不是苏共的附庸,不能够以苏俄利益为中华民族的最高利益,这样的认识今天看来是十分正确的,但也导致了陈独秀悲剧。

二.张闻天

张闻天是党的历史上重要领导人。以实际任职算起,从遵义会议后19352月至193812月党的六届六中全会,张闻天任党的总书记四年;如果从19433月中共中央政治局正式推毛泽东为主席,在组织上完成交替,张任总书记八年。

张闻天(1900~1976年)

(一).历史贡献

1.历史转折中的贡献

为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从国共内战转向抗战这样一个历史转折中,张闻天功不可没。

转折之所以发生,与1935 年12 月党在陕西瓦窑堡召开的会议密切相关。这次会议深深打上了张闻天印记。瓦窑堡会议由张闻天主持,通过了由他起草的《中央关于目前政治形势与党的任务决议》,制定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策略路线。136年12月12日,西安事变爆发。13 日,党中央即在保安窑洞召开了应对事变的会议。张闻天主张“尽量争取南京政府正统,联合非蒋系队伍”,明确提出“我们不采取与南京对立方针,不组织与南京对立方式;“我们的方针:把局部的抗日统一战线,转到全国性的抗日统一战线”。19 日,中央政治局正式做出决定:和平解决西安事变。

张闻天为实现第二次国共合作,为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所起的作用,是他一生对党和人民、对中华民族做出的最大历史贡献。

2. 为遵义会议成功举办做出贡献

遵义会议挽救了中国革命。张闻天是促成遵义会议成功召开并使其落实的主角。1935年1月17日遵义会议结束时,通过了张闻天提议毛泽东为常委的决议。1935年2月,张闻天取代博古,担任中共中央总书记。二占遵义以后,张闻天提议毛泽东担任前敌总指挥,使毛泽东成为实际上的红军统帅。

3. 为为开创新中国外交新局面做出贡献

张闻天认为,世界和平和人类进步,是我国对外政策根本方针。中国的和平外交政策,“绝非一时的权宜之计,而是坚定不移的长期不变的国策”。

(二)理论遗产

张闻天先后留学日本、美国和苏联。是中国共产党百年历史中理论素养最丰厚的领导之一。

1919年五四运动,张闻天在南京河海工程专门学校读书。他参加了20世纪30年代初的中国社会性质论战。他撰写的《中国经济之性质问题的研究》的论文是关于中国社会性质论战的最完整而且较深刻的著作,是马克思主义者在这场论战中取得胜利的奠基人。

张闻天作为思想理论大家,其理论遗产有以下几方面:

1. 庐山发言

1959年7月张闻天在庐山会议上发言,支持彭德怀,系统批评了“大跃进”、人民公社化运动的“左”倾错误,深入分析了产生错误和缺点的主观原因。这个发言不仅是对中国社会主义建设规律从经济上、政治上、思想上进行的科学概括,也是反对个人崇拜、争取党内民主的光辉篇章。

2. 肇庆文稿

1969张闻天发配到广东肇庆,在此期间撰写的《肇庆文稿》,是批判“左”倾错误的光辉篇章,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丰碑。

3.《经济提纲》

1948年9月,张闻天为东北局撰写的《关于东北经济构成及经济建设基本方针的提纲》,实际是新中国经济建设基本方略。受到党中央高度重视,其基本思想被七届二中全会报告吸收。

三.胡耀邦

胡耀邦(1915—1989年

(一)历史贡献

在重大历史转折关口,胡耀邦以巨大改革勇气和历史担当,冲破各种阻挠,通过平反冤假错案,让上亿曾经的贱民获得公民权,为创建政治平等而没有歧视的中国做出了历史性贡献;通过理论上的拨乱反正,成为引领国家思想解放和进步的“先知”,为向常态国家迈进做出了巨大努力;他高尚的人格,始终以人民利益为大,成为中国共产党的良心。

1.再造中国社会基础

从1978年至1982年底,在胡耀邦领导和推动下,到1982年底,全国平反、纠正了约300万名干部的冤假错案,为55右派知识分子予以平反,为几千万因各种政治原因受株连的群众,即为地富反坏摘帽恢复正常的公民身份。 如此大规模的拨乱反正和平反冤假错案,在人类政治文明史特别是近现代史及其罕见。让政治平等而不是歧视真正成为中国人民现实生活中内容,进而实现历史性和解,几乎重新再造中国社会基础,胡耀邦为此付出了巨大努力。进而为实现人心舒畅、激情荡漾的八十年代做出了历史性贡献。

2.为建设常态国家所做的努力

1978年5月,胡耀邦发起真理标准的讨论,这场讨论最终成为一场伟大的思想解放运动。在实践标准面前,句句是真理两个凡是等谬说就无立足之地。真理标准讨论冲破了两个凡是的思想束缚,成为拨乱反正和改革开放的思想先导,为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作了重要理论准备,对党和国家开启的重大历史转折产生了深远影响。

耀邦同志在任期间近7年,始终坚持不戴帽子,不打棍子,不抓辫子,不装袋子。这是一个十分难得的坚持,也是基于对改革开放后社会环境变化的清晰认识,推进了向常态国家迈进步伐。

(二)勤于思考的学习精神

胡耀邦虽然高小毕业后就参加革命,但勤于读书。他对理论有很强的敏锐性,又有独立思考能力。不人云亦云,而是思考、质疑,这使得他善于发现理论学说的不足和漏洞。

1956年党的“八大”之后,胡耀邦有两次去基层工作的经历,虽然时间不长,对他触动很大。50年代末就感受到苏式社会主义理论的不合理之处,对“一大二公”产生质疑,认识到人民公社和禁止商品经济不符合人类发展规律。“文革”中的1969年,他给毛泽东去信说:社会主义公有制下的“全民所有”其实是“全民所无”。胡耀邦为中国改革开放做出的历史性贡献,与他在1976年以前就有了较为完整理论储备密切相关。

因为勤于思考,耀邦同志有明确的是非观,始终坚持实事求是。对于党的领袖,无论是毛泽东或是邓小平,他是发自内心的尊重,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盲从。

1927年,胡耀邦12岁时在湖南文家市第一次听毛泽东演讲,他是毛泽东最信任的干部之一,他一生对毛泽东充满尊敬。对毛泽东所犯的错误,他有过困惑,更有思考和反思。他无比坚定地坚持邓小平的改革开放思想路线。中国百年来最激动人心的八十年代,是由邓小平、胡耀邦等那一批领导人创造的。

四.小结

(一)共同特点

百年党史中三位丰碑人物,其共同特点有以下内容:

1.科学与民主精神

陈独秀是五四运动的总司令,张闻天是五四运动的直接参加者,他们在党的历史上所言所行,体现出强烈的科学与民主精神。

胡耀邦在五四时期还只是4岁的孩子,但他勤于思考、不人云亦云,实事求是的品德,是五四科学与民主精神的伟大传承者。

2. 对真理追求始终不渝

陈独秀认为中共不是苏共的附庸,而是一个独立的政党,不能以苏俄利益为中华民族的最高利益,虽然这种认识不被第三国际和苏俄认可,但陈独秀至死不悔。

张闻天在王明左倾路线统治时期得到共产国际的高度信任,但左倾路线给党和红军带来的巨大损失,最终使张闻天从王明左倾路线中冲杀出来;庐山会议,彭德怀上书后,一场风暴即将降临,但张闻天不畏所惧,以对党对人民高度负责的态度,批评了大跃进、人民公社化运动等不符合经济发展规律的做法。

胡耀邦对以阶级斗争为纲、个人崇拜做法强烈存疑,通过拨乱反正和平反冤假错案,开展实践是检验真理标准的讨论,推进了中国向常态国家迈进的步伐。

3.光明磊落,心中无我

三位都是仰望星空的君子,且光明磊落,对权力没有丝毫的恋栈。

陈独秀1937年从国民党监狱出来后,蒋介石许诺担任民国政府的部长,陈独秀没有丝毫心动,断然拒绝。即使在穷困潦倒之时,也不接受任何人的馈赠,表现了一个革命者刚强骨气和高尚人品!

张闻天一生三次让位,又三次在职位上受辱,官越做越小,但从不计较个人得失。没有丝毫个人的野心和权欲,故而把个人的荣辱得失置之度外。

胡耀邦非常看淡权力和职位这些东西,他只关心怎么才能把事情做好,对得住良心,对得住人民。他在十二届一中全会当选总书记后,考虑最多的就是怎么在任期内做好工作,然后退休,为破除干部终身制树立好榜样。

正是光明磊落,心中无我的高尚品德,三位丰碑人物都曾经在总书记职位上被免。虽然个中原因不一。但仍然为追求真理、为党的事业努力奋斗。

4.严于律己,对家人要求严格

陈独秀作为职业革命家,没有固定的经济收入,主要靠写作赚取稿费和做兼职编辑的聘金维持生计。作为党的总书记,经常给党刊写文章,而这些文章是没有稿费的。他被免职后,他把自己经手的党费没有一笔遗漏转交给组织。

张闻天对自己的一儿三女要求十分严格。张闻天和刘英的儿子张虹生在南京大学图书馆管理员的岗位上平淡地工作,一直到退休。1955年,中央号召精简机构,担任外交部常务副长的张闻天率先把在外交部工作的小女儿张引娣从打字员的岗位上精简下来,小女儿最终以工人身份在上海退休。

胡耀邦三子一女,从小就在父母严格的家教和自力更生环境下长大,以后在各自岗位上努力工作。父母没有用利用权力、他们也没有利用父亲的巨大影响力和权力为自已谋私利。

(二)引发的思考

陈独秀带给人们思考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取得历史性成就,很大程度上是克服了苏东模式弊端,但是否完全克服了苏东模式的弊端,人民要完全成为国家主人还需要付出怎样努力。

张闻天带给人们思考是,党需要倡导的是制度民主,而不仅仅是干部的民主作风;如何按照民主原则处理好党和国家的关系并使之法制化,如何通过选举民主真正让人民当家做主。

胡耀邦带给人们思考是,如何让一心一意琢磨事,而不是花心思琢磨人的风尚真正蔚然成风。胡耀邦对中国传统文化乃至官场中的黑厚学、权谋术完全绝缘,如何创造防人之心也不可有的党内民主生活。

《青年杂志》创刊号的封面人物卡内基与图书馆

《新青年》是综合性的文化月刊,1915年9月15日在上海创刊。初名为《青年杂志》。 《青年杂志》 第一卷第一号封面的头像是美国钢铁大王卡内基。

《新青年》创刊号的“封面人物”——卡耐基

品略图书馆 2017-05-18

上世纪第一个十年,被称为“美国慈善事业的黄金英雄时代”。由企业家卡内基、洛克菲勒等领头,用私人资本建立起了一系列大型基金会和慈善组织,确立了现代慈善机构的基本运作模式。

洛克菲勒全家都是虔诚的浸礼会教徒,母亲从小给他灌输的理念就是:“工作、攒钱、散财”。十六岁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时,洛克菲勒的小账本上就出现了捐款的记录。1913年5月14日,洛克菲勒基金以非盈利团体在纽约州注册成立,创办资金是一亿美元。基金会的宗旨只有一句简单的话:“在全世界造福人类”。

而钢铁大王卡内基的名言是:“临死前家财万贯,就是死得耻辱”。他们的身上糅合了基督教伦理和资本主义精神,能够残酷地与对手竞争,也同样相信有钱而得到愉快来自于“能做一些使自己以外的某些人满意的事”。卡内基还曾是《新青年》杂志创刊号的封面人物…..

《青年杂志》创刊号

1915年9月15日以《青年杂志》在上海创刊,月刊,陈独秀主编。自第2卷(1916年9月)改名《新青年》。自1919年1月第6卷改组编委会,由陈独秀、钱玄同、高一涵、胡适、李大钊、沈尹默轮流编辑。

《新青年》杂志(包括前身《青年杂志》)是“新文化”的代表刊物,也是针对性很强的“青年杂志”,它致力于将暮气苍苍的中国文化变得朝气蓬勃,梁启超的“少年中国说”也是这种文化的典型代表。

《青年杂志》1—6号(1915.9—1916.2)每号都有一位封面人物,刊内有文章对此人物进行介绍,主要内容是这些人物的伟大事迹或代表作品,为中国的新青年塑造榜样。

“艰苦力行,自强不息”的励志典范

——卡内基

1915年9月15日出版的《青年杂志》创刊号,封面人物选择了“英之苏格兰人”安多留·卡内基(Andrew Carnegie,1837—1919),刊内附有彭德尊从卡内基英文传记中节译并穿插个人评论的人物介绍——《艰苦力行之成功者:卡内基传》

对于当时的读者来说,这个人物并不陌生,只是Andrew Carnegie的中译名称可能略有不同。在《青年杂志》之前,《知新报》、《清议报》、《大陆报》、《新民丛报》、《经济丛编》、《湖南通俗演说报》、《万国公报》、《安徽白话报》、《教育杂志》、《进步》、《中华实业界》等数家媒体都报道过此人事迹,部分报道还附有图像。不过略有不同的是,之前的报道大多侧重了卡内基作为“豪富”、“钢铁大王”、“大慈善家”的荣誉和光环,并没有对其人生经历和人格魅力(特别是青少年时期的人生经历和养成的品质)进行关注和挖掘,《青年杂志》以传记形式对此两点进行充分展示,可谓独辟蹊径。

同一期杂志还刊载了陈独秀自己作为主编所写的发刊词《敬告青年》,于时下种种垂暮之文化极尽担忧之辞:“吾见夫青年其年龄,而老年其身体者十之五焉;青年其年龄或身体,而老年其脑神经者十之九焉。”继而倡导除旧布新的大革命,重建和架构中国社会(青年)的价值体系。他勉励青年崇尚自由、进步、科学,要有世界眼光,要讲求实行和进取。

而《青年杂志》之所以在创刊号选择了卡内基,关键因素就在于他是主编陈独秀心目中的“完美”典范。传记传达了三方面的内容:一,卡内基的行事及品质;二,卡内基自己对成功的总结;三,译者强调的卡内基精神。

对于“艰苦力行”,传记侧重挖掘了卡内基三个方面的品质。

首先是独立自尊的人格。传记介绍卡内基年少家贫,为谋生做过多种工作,但不论岗位大小,都坚持做到“尊重职守,未尝以微贱而挫其英气”;并引用其立身秘诀:“有雇佣根性者,不可以成大业,即身为扫地贱役,亦当以主人自命。此余对于青年第一之忠告也。”

其次是勇猛前进的态度。传记塑造的卡内基,面对种种挫折不但没有挫伤拼搏的勇气,反而成就了强健的精神和耐苦的品质。如其自述所说“人生斯世,苟能努力前进,何事不可成功。倘一遇困境,辄作悲观者,则皆薄志弱行之人,不足与言事业。”

最后是切实力行。包括标题的“力行”在内,传记四次讲到“行”的问题。“力行”意味着吃苦耐劳,努力行动,用今天通行的话来说,就是有行动力、执行力。卡内基自述成功的关键:“予之所以能成功者,别无他巧妙。凡处一事,不以为难,亦不以为易,第终日干干,切实力行,猛勇前进。能如是者,事未有不成。彼畏难而退,遇苦而悲之人,皆属无能者也。”

将传记对卡内基“艰苦力行”的品质塑造与陈独秀《敬告青年》中的观点进行对照,不难发现有诸多一致之处。在《敬告青年》的“六义”中:第一要义便是“自主的而非奴隶的”,强调人格的独立;第二和第三要义——“进步的而非保守的”、“进取的而非退隐的”——概括起来便是强调勇猛前进的人生态度;第五、第六要义——“实力的而非虚文的”“科学的而非想象的”——从内容上都包含了切实力行的主张。

传记中还详细介绍了卡内基的慈善原则和散财分布,其实也是在社会中推广一种价值观。卡内基的慈善原则是“自助者助之”,认为“倘徒用之贫民救济,及其他慈善事业,惟制造多数流氓乞丐而已。”这种慈善理念,在今天看来也值得认真揣摩。传记还不惜笔墨介绍了卡内基捐款分布情况并辅以具体数字。在所有捐款项目中,图书馆所占比重最大,“至教育事业中,如大学、天文台、美术馆、博物馆;卫生亊业中,如病院、医学校、看护妇养成所;社会事业中,如公园、公会堂、公共浴室、教会等,其得卡氏之助者,数亦匪细。”此外,卡内基还资助各种研究会基金,创设英雄奖励金,救济金。仔细审视卡内基捐款的具体对象(如大学、天文台、美术馆、博物馆、病院、医学校、看护妇养成所、公会堂、公共浴室等),可以发现它们在当时的中国基本属于方兴未艾的新事物,其背后包含着新式教育观、科学观、艺术观和医学观,而其整体则为当时读者描绘了“现代社会”的图景。

正是如此,文章作者彭德尊感叹道:“然卡氏不自足也,经天纬地之个人事业既终,铄古震今之公共事业复起。”

卡内基与图书馆

圣约翰市公共书馆创建於1883年,是加拿大第一个免费图书馆,原来的馆舍是美国钢铁大王卡内基(Andrew Carnegie 1835-1919)所捐赠。卡内基自1881年起至去世,在美国、加拿大和英国共捐建图书馆2504座。卡内基为什么要捐建这么多公共图书馆呢?原来卡氏本是苏格兰人,出身贫寒,幼年失学,1848年移居美国,开始是在棉纺厂作童工,干一周才能挣到美金一元二角,全靠在不收费用的公共图书馆里读书,得以自学成才。三十岁时转营钢铁工业,由於经营得法,至1899年,美国钢铁工业产量的四分之一为卡氏所拥有。1901年退休并将工厂全部卖掉,致力於散财为社会谋福利,向文化教育公益事业捐资超过美金三亿五千万元,(当时币值)而以图书馆为大宗。卡氏捐建之圣约翰市公共图书馆,在使用多年后,于1985年迁至新址。原馆舍经维修加固,布置为科技艺术展览中心,前往参观或参加活动均不收费;市公共图书馆亦长期免费为市民服务,固不负卡氏之志。其事迹,新青年杂志曾作介绍,梁任公新大陆游记中也有记述,久所仰慕,不意今来此滨海小城,得睹其历史之见证,甚有感焉。是为记。(陶世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