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归档: 2021年7月21日

宋二 :5000年一遇,大禹要气死了

宋小二的咸菜罐 今天

大河报可真能吹牛B,说昨天的雨5000年一遇。

海霞是央视新闻联播的播音主持,老家在河南郑州,今天一早没来得及化妆,就素面朝天出来说话了,牵挂老乡啊,但她没有大河报那么过分,她说这雨1000年一遇。

昨天的雨是挺大的,昨天傍晚时分,仅一个小时就下了200多毫米,这两天一直阴雨,雨量累计是挺大的。 但是我还是要说,这也不过是历史里再平常不过的伏天天气,甚至别说历史,就我小时候所见,比这厉害的雨多了去。 之所以造成灾难,是因为落下来的雨无处去,这些年,城市面积前所未有大扩张,像摊大饼一样,地面都硬化,河沟都填平,地下排水系统却是鸡脖羊肠。 以至于,大街上也能淹死人,这本来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居然就是发生了。

谁人不是父母养,含辛茹苦一把泪。是因为羞愧吗,不敢面对这姑娘死不瞑目的眼神,所以才要说什么5000年一遇?

但我依然要问,有没有考虑大禹的感受,他愿意吗? “帝尧时期,中原洪水为灾,百姓愁苦不堪,大禹用疏导的方式治好了大水。” 帝尧时期是什么时期,基本属于不可考时期,是神话传说时期。当然,这样说,可能很多人不乐意,认为大禹处于公元前2000多年这个时期,公元前2000年+公元后2000年,那他距离现在也不过4000多年。 好嘛,大河报直接来个5000年! 你把大禹往哪摆? 大禹为了治水可是三过家门而不入,你大河报昨天在干嘛?昨天这也水那也水,地铁里也困着好多人,你大河报在干嘛? 沉醉在5000年一相逢的,这场雨? 电视剧《新白娘子传奇》里,有很多脍炙人口的歌曲,其中有一首叫渡情: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若是千年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 看来大河报更有志气和期待,与河南人民情感更深,朝着5000年的纵深处,修炼!


…… 本来说完了,又想起一家银行,昨天的水涨起来,有人想到银行大厅里去避雨躲水,保安坚决不让。你可真行啊! 本来说完了,又想起一家酒店,平时价格400元一宿,因为昨天的大水,很多人来躲避,它就坐地涨价到1400元。你可真行啊! …… 我看,它们都早已修成了百年老怪、千年老妖、万年老魔。 一个个心如魔鬼。

张文澜:自媒体在关注郑州,主流媒体却在关注欧洲,不一样的境界不一样的节奏

文澜时评 今天

2021年7月20日,河南郑州突降千年一遇的暴雨,楼房被淹、地铁被淹、汽车被冲泡、全城在哭泣……。

如果不是自媒体,你很难知道,在中原大地上上演着郑州有史以来最大的暴雨,轿车被卷走,活人被洪水冲走,花季少女死不瞑目……。
而此时,河南卫视在播放着抗日神剧打鬼子,央视在播放着欧洲遭遇水灾……。

看看河南卫视,多么淡定;看看央视,多么崇高的境界,胸怀祖国放眼世界。

我记得新闻有一个不成文的原则,就是就近不就远的原则,可着身边的新闻报道,然后才是远方的新闻,这才是符合新闻的基本规律。噢,我突然间明白了,他们不是做新闻的,他们是做宣传的。

新闻和宣传,是两码事!

网上满屏都是河南水灾;电视台满屏都是欧洲水灾。可以看得出,网络上的人比电视上的人有人情味。

19日20点到20日20点,郑州降雨量为552.5毫米,是欧洲德国克隆的三倍还多。从新闻点来说,电视台也应该报道郑州而不是欧洲。

我豁然开朗了,那么多纸媒和电视没人看,纷纷倒闭破产,也就可以理解了。

这次河南水灾,让我知道两个名人是河南人,一个是胡锡进,一个是海霞,胡锡进大家都熟悉,中国叼盘冠军,什么样难度的盘子都能叼得住。

看看胡锡进写欧洲的大水和河南郑州的大水,完全是不一样的笔法。别人家的事,往死里写;自己家的事,打死也不说。

在坏球时报总编老胡看来,欧洲洪水导致的死亡是“西方治理水平所造成的悲剧”,但河南这边就变成了“极端天气导致洪灾是必然的”,这盘叼的漂亮!并且,一些视频在老胡眼里仅仅是“看起来触目惊心”而已。


海霞作为央视新闻播音员,以前我对她印象还是不错的,但是作为河南郑州人的她,却在郑州发大水之际整出一段岁月静好的视频,网上到处热传,使得她的人设坍塌了,三观尽毁啊。网友秦爷送给她一副对联:

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
海霞主持水淹家乡而不报。

横批:天下无私!

老胡、海霞们,看来这都是一群用特殊材料制成的人。

文化名人龙应台女士说过一段很发人深省的话:验证一个国家和城市是否发达,一场雨足矣。因为它或许有钱建设高楼大厦,却还没有心力来发展下水道;高楼大厦看得见,而下水道看不见。你要等一场大雨才能看清它的真面目。下水道代表一个国家的良心。

退一步说,如果天气预报有如此大的暴雨,为何郑州不放假在家避雨,使得那么多人在地铁里求救?郑州城市尚且如此,那么农村呢?农村是否更应该加以关注?暴雨来前是否指挥部门做好了应急预案?救援物资是否都做到了哪个部门负责,哪个部门落实到什么程度?

事实证明,一地鸡毛。

有网友写诗赞央视曰:央视不知愁,报喜不报忧;丧事常喜办,蒙上红盖头。

河南千年不遇的暴雨,百年不遇的灾情,有多少人因为洪水而流离失所,多少人因为暴雨而命丧黄泉?作为媒体,但凡有一点良知,但凡有一点人性,都不会谈笑风生的样子,更不会丧事喜办的样子,就是演戏,装也要装出无比悲伤的样子,怎么会是那副嘴脸呢?

每次的人命关天的大事件,电视上都会满屏的鸡汤和感动,灾难下必然会有生命的光辉和人性的温暖,可是感动之余,是否应该反思一下应该有哪些问题应该加以预防和解决,以免下一次灾难再重蹈覆辙。任何灾难过后,好像没有发生一样,从没有人去反思和检讨。

无论武汉的疫情也好,还是郑州的洪水也罢,每次灾难降临,没有什么部门能够迅速做出反应,也没有什么部门勇于担当地站出来负责,更没有什么媒体第一时间告诉百姓发生了什么,都是眼巴巴地等着上级做决断。这样的反应机制,是不是有点陈旧是不是有点落后?其实,比天灾更可怕的是人祸!

如果不是自媒体把灾情第一时间告知民众,使得民众迅即做出反应,恐怕造成的损失会更大。时代的一滴雨,落在每个家庭的头上,都是一个泪泉。

魏智渊:汪洋中的郑州东站——我所亲历的郑州暴雨

知教师 今天2021-07-21

7月19日,长沙,公益组织担当者行动儿童阅读活动顺利结束,当晚,赶到株洲。20日上午,株洲讲座《新课程背景下的教师专业发展》。离家已久,归心似箭,没吃饭就往回赶,乘坐G68次列车,株洲前往郑州东站,正常情况下,应该5点47分到站。

一路上,都是郑州大雨的消息。不过,一开始调侃居多,可能都没有意识到这场大雨的严重性。火车还没到站,郑州大雨的响应级别,就一再提升,直到升到I级。无论升到几级,毕竟……只是一场雨吧?

然而,离郑州越近,消息越糟糕。得到的最近消息,是家里停电了。——我住在蝶湖一带,社区条件算是比较好的。如果这一带也出现状况,那么中心城区,可能就非常糟糕了。

第一反应,是在高铁上,给手机先充满电。

1

车近郑州,天色是骤然变暗的,就像一下子驶入了另一个世界。

但这时候,甚至还没有下雨。

渐渐地,雨开始扫过车窗。时间接近5点40分,我开始收拾行装,站在车门处观雨。窗外,有些道路畅通无阻,更多的,则是漫长的堵车。因为大多数的桥洞,积水出洞数十米,甚至有些高架桥的连接处也是如此。

5点47分到了,还没到站,晚点是肯定的。道路一旁,开始看到有些车辆浸泡在水里,车灯明灭可见。

车辆大概是在6点20分左右(记得不是很清楚)到达郑州东站的。进站之前,远远就能看到,所有站台处,几乎全部停满了火车,当时意识到,肯定遭遇了大面积的晚点。不过直到此时,我还以为只是积水多,根本没有料到接下来的事。

2

一下车,地面竟然是湿的。不仅是湿的,还有蒙蒙小雨。看来,郑州高铁站也漏雨了?

找出站口,发现聚了大批人。电梯是停的,步梯处没有人下。挤过去一看,吓了一大跳,里面是一片汪洋,看不出来水的深浅。

周围没有工作人员,也没有任何广播提示,整个郑州东站,似乎是停摆了。

这时候有些乘客开始冒雨尝试涉水。我抬头一看,更多的乘客是往上走。我犹豫了一下,考虑到自己除了背包,还拎着箱子,就决定往上走,走到高层接送乘客的地方,再叫车离开不就行了吗?

远远往去,其他出门也一样,乘客密密麻麻地向上走。

随着人流向上走,才真正地大吃一惊。侯车大厅的地面虽然没有积水,但是整体是湿的。到处都是人流,盲目无序地各自找自己的出口。没有广播,也没有工作人员引导。我心里想,可能郑州东站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也蒙了吧?

找出口,到了进站口附近的平台,望外一看,已经是汪洋。我这边应该是北广场,少数乘客涉水离开,水大概到了小腿或大腿的部位。

走到进站口,横七竖八地挤满了车和人,都走不了,更别提叫什么车了。现在就是请朋友过来接我,也开不进来了。

3

必须做一个决定了,今晚在高铁站过夜,还是离开?

考虑了一系列因素,我决定及时离开。从箱子里找出一个大塑料袋,把电脑包裹好。然后,开始沿着进站口处车辆平时驶出的方向,顺着高架桥往前走。

走不了几步,浑身湿透,已经顾不上了。看到几辆出租,求载,被拒,司机说根本就动不了,下不去,处处积水。也是,高架桥下,早已经到处汪洋了。已经顺着高架往下走的一些乘客,又返回了郑州东站。

我对东站附近不熟。犹豫了一下,继续走。顺着高架走下去,下面人还不算少,过互联结着过马路。我把手机塞在电脑贴身的外包里(在高架下淋不着雨的地方再拿出来拍照),抱走箱子涉水,目标是在高架上看到的万怡酒店。

提醒自己,要注意漩涡,那里可能是有井的地方,井盖肯定都没有了。

随着路的高低,水时深时浅。浅的时候在膝盖以下,深的时候在膝盖以上,关键是水流还比较急。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走到马路对面,看竖着的路标,才知道到了一个叫“银河里”的地方。

长出一口气,感觉像打了一个胜仗。

4

酒店大堂里,人已经不少了。

一松包,手机掉下来了。原来,电脑包挨着背不是口袋,是上下贯通的。要不是一路手机被夹在背部,就可能掉到水里了,那么,自己就真的要失联一阵子了。好险!

问前台,跟自己预想的一样,无房。网上一查,附近几公里内,都客满,就没有必要再涉水冒险了。

银河里吃饭的地方很多,稍安心。找了一个可以吃烧烤喝酒的地方,叫“今朝醉”(不知道有没有记错)。里面客人不多,点了烤肉、烤饼、啤酒,坐在长沙发上吃饭。很想问店家,今晚能不能在此过夜?没好意思说出口。我想,如果我开店的话,一定外面竖个牌子,把店当成临时住宿的地方向无法回家的人开放,这是多么好的获得客户资源的机会呀。

吃完饭,又返回酒店,想去行政酒吧过夜,但不开放。一楼的沙发,已经被占满了。好在地面是毯子,找了一个地方,席地而坐,打算在此过夜。

关于郑州大雨的信息,开始让人揪心。尤其是地铁站,不知道伤亡几何?但是估计是避免不了。而农村呢?那些老旧社区呢?以今天所见,只能自救。虽然网上开始有了求助电话,但郑州实在是太大了!

政府也不容易,应急太难。实际上,发现这种情况,应该动员各个单位开放场馆,实现临近救济。一切酒店、企事业单位,也要积极传播政府的相关指令信息。

但是,并没有,当然也能理解。

5

坐在地上,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酒店工作人员过来,主动加微信,我以为是与暴雨中的指导有关,结果是推销酒店。然而,今晚住不了,推销有什么用?

逐渐地,也看到酒店一些举措。例如,增加了一个饮水供应点,旁边小黑板上写着“姜汁可乐请自取”,有少量滞留在大堂里的客人,也拿到了浴衣或浴巾,可以御寒。

酒店大堂里本来有一处卖面包的地方,买空了。

大家很安静,或者看手机,或者睡觉。我也一样,找了一块地方,把鞭子当成枕头,睡觉。半夜醒来,看到满地客人,歪歪扭扭。

雨似乎慢下来了。

满网“郑州挺住”,暖心。朋友纷纷问候,暖心。祈祷更多的同胞平安,也祝愿郑州历经此劫,在城市建设和危机响应方面,更上一层楼。

天亮了。

何处是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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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魏智渊置顶73多谢各位关心,我还停在酒店大堂,滴滴停运,但是安全没有问题,电源正常,周围吃饭的也不少。 中心城区和地铁站让人揪心。 现在许多人更关心附近的水库,居民转移工作正在进行。 基础设施问题比较大,但是政府和民众都在努力。相信经过这样的考验,一个城市会更加成熟起来。 祝福郑州,祝福河南!

文革被赶出北京那10万人,看完感到深深的悲哀…

浪淘哥2021-07-20

1966年8.18红卫兵运动被推向高峰,打人和滥杀无辜之后总要有新的花样才叫不断革命。于是发起一场把所谓有问题的人赶出北京,当时称为“遣返运动”。

“遣返运动”受到了当时传播媒介的狂热吹捧。1966年8月29日,《人民日报》发表重要社论《向我们的红卫兵致敬!》社论说:“红卫兵上阵以来,时间并不久,但是,他们真正地把整个社会震动了,把旧世界震动了。他们的斗争锋芒,所向披靡。一切剥削阶级的旧风俗、旧习惯,都象垃圾一样,被他们扫地出门。一切藏在暗角里的老寄生虫,都逃不出红卫兵锐利的眼睛。这些吸血虫,这些人民的仇敌,正在一个一个地被红卫兵揪了出来。他们隐藏的金银财宝,被红卫兵拿出来展览了。他们隐藏的各种变天帐,各种杀人武器,也被红卫兵拿出来示众了。这是我们红卫兵的功勋。”

8月31日,毛泽东携他的亲密战友林彪再次公开接见了来自全国的红卫兵和革命师生代表。林彪在大会上重申了中央和毛泽东支持红卫兵小将的坚定立场。

党报和中央领导的公开表态,使红卫兵和造反群众的革命热情更为高涨。9月上旬,北京遣返运动进入了高潮,仅几天时间,就有近10万人被赶出京城。当时,北京站每天开出几十次列车,每次列车上都载有成群结队的被轰回原籍的“黑五类”分子。而在车站广场上等候遣返的“黑五类”黑压压望不到边。

有一位当时出自崇文区的遣返对象的子女白玉福回忆说:

8月18日,毛主席接见红卫兵以后,新华印刷厂也成立了红卫兵组织。我父亲由于历史上有污点——他参加过张学良领导的东北军,任少校教官。——遭到红卫兵的批斗。他在工厂被关了近一个月。9月的一天,父亲突然在三个年轻红卫兵的押送下,回到家里。红卫兵向我们全家宣布:三天之内,全家滚出北京!

三天?我们全家都呆住了。我哥哥问:“怎么,我们子弟也走吗?”“对,”红卫兵厉声对哥哥喝道:“全家都滚蛋!一个不剩!”我哥哥不服,他和我姐姐一块去新市委群众接待站上访。新市委接待站聚集着一大批遣返对象的子女,他们中有些人还佩戴着红卫兵的袖章。这些子女异口同声说他们已同反动家庭划清了界限,正在积极投身文化大革命。若把他们一块遣返,不是把他们往反动阵营推吗?接待站的同志一听有道理,立即向市委做了汇报。第二天接待站就告诉我哥哥他们:政治表现好并且经济上能够独立的“黑五类”子女可以留京。

我由于年龄小,经济上不能独立,只好随父亲一块离开京城。让人不解的是红卫兵也不知道把我们家送往何方,他们只是见别的工厂开始遣送“黑五类”,他们怕落后于形势,便匆匆地订下了驱赶“黑五类”的时间表。不过红卫兵有一点是明确的,那就是要把我们送到乡下去。因而他们命令我们少带东西,几个铺盖卷、几双碗筷就足以了。他们还让我们一律要穿黑外衣、黑裤子,棉袄棉裤也必须是黑色的。说这是统一规定,若不执行规定北京站革命群众根本不让上火车,还可能被革命群众痛打。

我们按照红卫兵的要求,处理了所有的东西,每人做了一身黑棉衣。9月17日,一辆吉普车开到了我们家门口。在一阵“四类分子滚蛋了!”的喊声中,我们一家在红卫兵的监督下,战战兢兢地爬上了吉普车。吉普车很快驶离了我们住了十几年的紧挨着元大都土城墙的小院,我的心一阵发冷。北京,别了,我再也回不到你身边了!再也看不见你了!

吉普车开到了北京火车站,我下车一看,吓了一跳:满广场都是穿着旧军服、腰扎武装带、手里拿着皮带、木棍的红卫兵,足有几万人。广场中间有一条窄窄的通道,跟我们一样穿着黑棉袄、黑棉裤的“黑五类”扶老携幼在这条通道里慢慢蠕动着。红卫兵们不时举起皮带、拳头朝“黑五类”砸去,“黑五类”躲得了这边,躲不了那边,一副悲惨相。

看到这情景,我父母想往后退,但押送我们的新华印刷厂红卫兵不答应。说早晚得过这一关,而且火车很快就要进站了。没办法,我们三口人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还好,连走30多米都没挨着皮带,红卫兵站在两旁只是讥笑我们三口人穿的又肥又大的黑棉袄。由于时间紧,我母亲只用大针缝缝就给我们爷俩穿上了,所以棉袄很不合体。我父亲的棉袄一边长一边短,袖子还掉了下来;我的棉袄又肥又大,后边还撅着。引得红卫兵们一阵大笑。

但快到进站口时,情况有点不妙。我们前边的一对老夫妻被红卫兵截住了。红卫兵开始搜他们的身,当搜到那老妇人时,老妇人有些慌乱。红卫兵立刻警觉起来,挨个口袋翻查老妇人的衣服。突然,一个女学生翻出了一叠钞票,她立刻变了脸,吼道:“谁让你藏现金的?没看见我们的布告吗?‘黑五类’不能带任何贵重物品上车。你为什么违反规定?”这时那“黑五类”老头扭过脸说:“这都是我们近几个月的工资,到乡下要花钱的。”“好啊,你敢顶撞我们?!”那女学生立刻朝老头举起了皮带,只听“啪”的一声响,金属皮带环打在老头眼眶上,顿时鲜血如注。老妇人想去扶老伴,但被几个红卫兵死死拉住。“打——!”只听一声喊叫,十几个红卫兵一齐朝老头扑来,棍棒、皮带雨点似地落下。老头很快就倒下了,血染红了他的衣服,连地上也汪了一滩血。他的脸肿得吓人,红卫兵停下手后,把他像拖死猪似地沿着通道拖了出去。

那老太婆已经吓傻了,呆呆地不知该怎么办。一个女学生大喝一声:“滚!”这老太婆才一拐一拐地朝前挪动。但没走几步,不知哪个学生喊了一声:“这是地主婆!”于是老妇人遭到了四面八方唾沫的袭击,学生们争先恐后朝老妇人身上啐。老妇人身上脸上头发上全都是粘乎乎的唾液,她躲不能躲,跑不能跑,只是嘴里一个劲儿地喊:“饶命!饶命!”

厄运终于也落到我们家头上。我父亲由于走在前面,脚步快了一些,学生们立即截住了他,一阵拳打脚踢。只是由于我父亲嘴里不停地喊:“我有罪!我有罪!”红卫兵才放过了他。接着是我母亲,由于红卫兵从她身上搜出了100元钱,几个女红卫兵揪着她头发往地上撞。要不是后来广场上突然响起了红卫兵指挥部的紧急广播,我母亲必死无疑。就这样她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上站台时得我牵着她。

上面这个人的回忆,真切地描绘了当时遣返运动的情景。由于遣返对象大都是下层人士,所以在有关“文化大革命”的书籍中很少介绍,文革史学家关心的只是某些大人物与知名人士在文革时的遭遇,对于成千上万普通“黑五类”的苦难,他们是不屑一顾的。其实普通百姓的凄惨苦难,才是文化大革命最大最深广的不幸。